在《当今大马》看到「实事求是」与「E=mc^2」的针对英语教数理的课题刀来剑往,的确精采万分,只是在见到「实事求是」以一句「
哪位科学家用中文论文得奖?」回应E=mc^2先生时,不禁愕然。
原来以英语教授数理的思维模式是建立在如此考量上的,这种伟论波力还是头一遭遇见,但没关系,即然有人这么说,就让我们来看看所谓的「诺贝尔奖」,是否真是非得以英语学习及研究不可,否则无法达致的成就。
首先,诺贝尔先生本人,就是一位典型的瑞典科学家,影响他人生的学习时期,他身在俄罗斯,就连他自己的研究报告,都不是用英文写就的,原因很简单,因为他根本没正式学过英语。
先不说有「哪位科学家用中文论文得奖?」,让我们来研究一下有哪位得奖者是不用英文学习,却一样得以改变全球。先来说说放射化学方面的佼佼者,伟大的
玛丽娅·斯克洛多夫斯卡(居里夫人)吧,玛丽娅生在波兰,学习用语是俄语,成就她的是索邦大学(现巴黎大学),用的是法语,当然,她笔下所有伟大的研究论文都是以法文完成的。
再说居里夫人的后嗣吧,她的大女儿
伊伦·约里奥-居里及大女婿
弗雷德里克·约里奥-居里双双都得过诺贝尔化学奖,卻没一个是通过英文学习数理及撰写论文的,试问「实事求是」,依您的逻辑,是否改天有意让孩子往这方面发展的父母,都得先让孩子在小学以俄文学数理,大学改用法文学化学呢?
再说另一位得过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伟大经济学家
简·丁伯根,这位影响全球经济理论的学者,在他完成博士论文《Minimumproblemen in de natuurkunde en de economie》(物理学和经济学中的最小化问题)时,都还是使用荷兰文撰写的,而他那位以《发现动物个体及群体的行为模式》而得到另一项诺贝尔医学奖殊荣的弟弟
尼可拉斯·丁伯根也是一般!难道说,往后要研究经济与医学的孩子,今天非就得改用荷兰文学习数理不成?
事实上,不以英文学习数理而取得成就的科学家岂在少数?简直可说是比比皆是、多不胜数!随手拈来,诸如日本学者
益川敏英及
小林诚就是典型的例子,而其中的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
益川敏英,更可说是对英文英语到达一窍不通的「境界」,当然,波力不是在鼓吹不必学习英语,事实上英语也是非常优秀的语文之一,掌握英语,无疑可得锦上添花之效,然而,那不表示以英语教数理,必然能够栽培出超人一等的人才,若有此狭隘想法,实在过于偏颇!
纵观全球各国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,甚至是和平工作者或文学家们,我们将可轻易发现到一个可爱的共通点,那就是他们都得以使用最舒服的学习语言,尤其是以母语进行启蒙、甚至最高学府的所有学习历程,从而对相关学问产生浓厚的兴趣并具备充份的知识,进而进行深入的专业探索,最终方才得以成就非凡的学问理论!绝非目光如豆,浅薄迷信的瞎跟盲从,一味的崇洋媚外,却忘记了原来科学是属于全人类的,不是英国人或美国人的专利!
「实事求是」还以宽柔中学为例,阐释以英语教授数理科的好处,这让波力大表遗憾,先不论宽中的数理水平是否真实的反映毕业生的科学成就,但是「实」兄怎可依此断定该校学生无法通过中文学习,而达致一样,甚至更高的学术水平呢?
况且,宽中虽以英语教授数理,但许多学生在应付统考时,依然选用中文考卷,这又说明了什么?当然,答案各异,这里不作深入的探讨,然而,我们必须非常清
楚,那些掌握英语,并以英语进行考试的学生,他们早已通过之前的九年时间,充份打好语文的基础,而且在无须经受外语折腾的情况下,通过自己最为熟悉的语
言,对数理科产生了兴趣,有继续研究的意愿,才能在数理科上使用英文作为应考的语文,这不正体现了以英文学数理不怕迟的事实吗?
语言是学习学问的媒介,然而,学问却不是学习语言的媒介!回到教育的初衷,引导学子享受学习、喜欢学习,进而爱上学问的追求,才是最佳的教育模式,
这是非常基本的人性,若要人喜欢上一门学问,首先你必须为他准备一些能让他得以踩入门槛的条件,对让人看不懂、猜不透,还会让自己陷入困窘的学问,别说让
人喜欢,没被人厌恶、痛恨都已算是大幸了!在学习的初期使用学习者所无法掌握的语言,无疑是在加高门槛,筑成无谓、甚至可说是恶意的学习屏障!
孩子在学习过程当中,最大的阻拦就是「挫折感」,学习的兴趣是随着每一次遇挫而递减的,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会从沙士比亚的文学巨著开始启蒙教育的原因,学习是一种渐进的过程,每一个当前的动作,都是为了未来的需要做准备,而母语教学,正是以最容易了解、最亲近的声音及文字提供这种学习环境的有效模式。
没有人会为了学弹钢琴而让孩子以意大利语和德語上课,虽然它是由意大利人
克利斯托弗利发明、德国人
希尔伯曼改进完成的乐器;也没有人为了唱好卡拉OK而报名日语班,就算那是日本人发明的玩意儿;当然,更不会有人笨到为了想要看懂《相对论》,而从小以德语或希伯来语学习数理,尽管那是犹太裔德国人
爱因斯坦的伟大理论。
不同的语言非但不是学习科学的障碍,很多时候,更是进化科学研究及应用的不二法门!阿拉伯人从印度学习到了「12345」的数字书写方式及用法,籍着航海经商的便利,大事推广到世界各国去,让当今的科学运算容易表达得多,但对不起,那不是英语的贡献!
中国人用的《元素周期表》,非但不再是莫名其妙的符号,而是以元素的常温(298K)物态细分为四大类:气态如氧、氢、氮、氖、氦等以「气」字部为首;类金属如碘、磷、硒、碳、硼等以「石」字作边;固体金属如钙、钠、钾、铁、锰、钛等用「金」字镶旁,而液态元素如汞、溴等则以「水」字部为记,比较于IUPAC的命名方式,学习起来不止更加轻松易懂,甚至还可以望字生义,即便发现了新的元素,读者也可经由命名,知道该元素的基本条件,让学习者不再视「化学」为一项艰深难懂的学问,这正是以华文便利于科学学习的最佳写照。
当然,波力绝不认同华文华语是教授数理的最佳媒介,只是认为,以小朋友最亲切的语言着手,必将取得知识传授的最佳效果,如此浅显的道理,只要智商不在中等以下,应该并不难于明白。何必为了某些政客本末倒置的狂想,妄加辩护,乱了教育的基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