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和久别的两位朋友饮了一席茶。
朋友熊问:「你觉得某人今天的惨状可不可怜?」
波力还来不及作答,阿生就急着抢话:「何怜之有?」
熊:「众叛亲离,举目无亲,草木皆兵,寒风侵襟,这种处境还不夠可怜?」
阿生:「没有比被兄弟砍了头,还摔在泥巴里糟蹋的可怜。」
熊:「虽然没那个可怜,但这也算是挺可怜的了。」
阿生:「可怜之人,必有其可恶之处!」
熊:「他的可恶人尽皆知,但同时也很可怜。」熊很坚持。
阿生别过头对着波力:「你最讨厌他了,一定站在我这边吧?」
波力无奈:「他的确挺可怜。」
看到熊阴阴笑,阿生有点被兄弟出卖的感觉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波力看了,苦笑道:「嗱!就是这种感觉了。」说完转头向熊:「有这种感觉的人是说不出话来的。」
熊有点「震撼」,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波力:「其实不是『可怜』,是『可悲』,只有可悲的人还说得出话来,而且是喃喃自语的那一种。是他的成长环境害了他,进而害了整个党。」
熊和阿生听了这话,顿时有了兴头,要波力细说。波力哪有什么好说的?随口叙述了个自小没爹的孩子如何在大杂院里成长的故事,如何受人欺侮、如何自我保护、如何自力更生、如何听书、看小说、进而写文章挣钱,母亲如何含辛茹苦将他带大,然后泡进了大学的图书馆,再兜在三打三不打、优柔寡断的老板办公室里头,继续听书、看小说,当然,「作者」不同了,由「金庸」转而「金狮」,持续摧残着他的理智与权力信仰。
接着 ,波力又从金毛狮王独传的「拜椅子论」说起,继而「张明添基金」、「黑金论」、「南洋事件」、「冰封的团长」、「803 到 308」等等等,说了整句钟,终于让两人明白了为什么是「成长环境害了他」,今天的他,除了像
个把月前波力所说的「怨天尤人,日夜难安,疑神疑鬼,眼里只有流氓、黑帮、埋伏、窜位、夺权、官商勾结、倒翁份子... 永远只有仇恨、妒嫉、对立、攻击、猜忌、凌辱、自怜...,从来不曾尝试过宽容、安慰、关怀、体恤等等一点点温暖的感觉... 」之外,其实还多了个不起眼,但却足以将他完全毁灭的致命伤 ---「逃避」。
过去的他,尽管满是负面的情绪及思维,但至少还勇于面对;今天的他,显然已失去了这份勇气,或说,他装着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份勇气,以便为自己织造一个自觉安全的茧。有人*说:「面对仇敌,你只需要三分勇气,面对朋友,却要七分;然而,面对自己,必得十足十,一分也不能少!」
正当他以为身旁的人都已经变了的时候,也许变了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已。身旁的人当中,那位充满自信的,到今天还是充满着自信;那位日夜在往上爬的,到今天也未曾停息;那位随时都在更换主子的,还不是一样整天忙着在寻寻觅觅?那位一步一脚印的,到今天仍然不急也不缓;而他,却变得失去了面对自己的勇气。一个失去勇气面对自己的人,又如何看得清周遭的种种?
环境,造就了「不信任别人、也不被别人信任」的他,而过去的他,造就了今天的自己,他今天所受的,尽是他过去所造的,别人可以觉得他可怜,但他自己呢?
难道,这就是他用尽一生所学习的功课?未免太不值得。
(*注:不用去Google找了,那个「人」就是波力啦。)
波力兄您好,
这句子可成为隽永了。可敬可敬。